来自木兮的二笔写手。

[晓薛]影-下篇(完结)

*终于写完的生贺文@右半边 

*伪羡忘


蓝启仁久病不愈,蓝曦臣命在旦夕,兔子又死光了。蓝忘机以为魏无羡大概会为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,夜不能寐。谁知今日就约他上街,说是为了缓解在云深的压力,还有抒发兔子死光的情绪。毕竟是养了近15年的兔子,还繁衍了好几代。

大街上,车水马龙,熙熙攘攘。两人共步期间,惹来不少姑娘回头观望。魏无羡领着蓝忘机逛了一间又一间的点心楼,都是他从蓝家晚辈那打听来的姑苏名甜点。

姑苏梅花糕、蟹膏壳馒头、泡泡云吞、老虎脚爪都吃了个遍。最后领着他来到一间汤圆小摊,说道:“这的汤圆十里内远近驰名,可咸可甜。”

望着碗里的圆白软糯,蓝忘机道:“你玩得倒是开心。就不想念那些兔子吗?”

“生命总有始有终,蓝湛还是放宽心为好。”

蓝忘机看着魏无羡,冷不防问了一句:“你不是说过它们可是我们半个儿女,是定情信物一样的存在。。。。。”

魏无羡不等他把话说完,突然一根手指伸至蓝忘机唇前:“嘘!”了一声,对他使了个眼色。

就在此时,小摊破旧的草棚坍塌,从空中降下几个蒙面的黑衣人,拿着各式武器将他们团团包围。领头者更是扬言道:“夷陵老祖,束手就擒!”

魏无羡了然道:“看来云深这段日子的秽事主谋终于现身了。蓝湛,小心!”

蓝忘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就见魏无羡与这几名黑衣人对打起来。魏无羡不知是轻敌还是何故,竟是赤手空拳迎战,配合着散落四处的座椅与木梁,勉强占了上风。蓝忘机在旁观战,很快就意识到这群黑衣人修为平平,和魏无羡不在一个档次内。

他也就安然做个吃瓜群众,等待时机大大出手。然而他越看越不安,暂且不说魏无羡并没拿出真本事,这群黑衣人的剑法却是越看越熟悉。蓝忘机眯缝观望,突然想起上次夜猎狼妖的诸多细节。。。。

“蓝湛!”

只听魏无羡一声大叫,便向他扑来,待他回神时,魏无羡已挽着他的身躯转了半个圈,剑光乍现,魏无羡的右手臂就出了一大口子,涌出血来。即便如此,仍无碍魏无羡的动作,他一掌拍开袭击者,倒在了蓝忘机的怀里。

蓝忘机扶着魏无羡,原来木纳的表情就瞬移成惊魂未定,在他的认知里,谁替谁挨一剑只存在于那些浮夸的情诗朗诵,文艺表演中。就连那曾经的明月清风都未曾为他挨过一招半式,他望着眼前像是血液被忽地抽干而苍白的脸,心里竟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。

“不好。有毒。”魏无羡道。蓝忘机赶紧扯开他的袖口,手臂上涌出的血液已从鲜红化为乌青色。

无需多做细想,蓝忘机扯下白袖就为其包扎:“没事的。这点毒素难不倒我。”

“蓝湛,你有解药?”见他如此信誓坦坦,魏无羡虚握着他的衣领道。随即象是想起什么似的,望了一眼蓝忘机随身的香囊。

蓝忘机望着对方越发苍白的嘴唇,担忧的神情立即转为一道苦笑:“虽非解药,却能让你解馋,你可别睡着!”

说罢,从香囊处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蔗糖,就要往魏无羡嘴里送。魏无羡急忙抓住他的手腕,相比中毒之人,这腕力还挺大的。他定睛看了看那块蔗糖,竟蹙起眉来,脸色更为暗淡。正是那日他从蓝启仁房里出来后送给蓝忘机的那一颗。

“你一直保留到现在?”

“恩。”蓝忘机疑惑道:“一直留着。”

魏无羡微微一笑:“有心了。”他将蔗糖按回蓝忘机的手心中,道:“还是收着吧!”

蓝忘机顿感困惑,此时什么东西砸了他一下,一粒接一粒,一颗接一颗,数量越来越多,他反射性地以为有人对他扔石子,抬首望去,就听魏无羡说道:“下雨了。”

无数颗粒从天而降,像是太阳碎了洒下立体的光。这碎光打在两人身上,滚得到处都是。又象实体化的雨珠子,滴滴答答落了满地,竟是糖果雨。

蓝忘机简直懵了。望着连绵不绝的糖果雨,才想起那些黑衣人的存在。只见黑衣人们个个摘下面罩,尽是那些熟悉又稚嫩的脸庞,都是蓝家的门生。

“含光君,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”蓝景仪调皮地说道。

“含光君,为了制造这惊喜,我们可是包揽了全城的糖果。”蓝思追也跟着开口。

魏无羡也不装了,往自己身上解了两道穴,面色就红润了起来。他将手臂上的血迹擦去,露出完好无缺的肌肤,复原的脸色上却看不出任何欣喜,表情有些复杂。

可蓝忘机的表情更复杂,犹如镜面的湖水突然起了涟漪般,他手心一紧,握碎了糖,愤怒地一把抓起魏无羡的衣领问:“好玩吗?”

魏无羡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,只能无言于对。蓝忘机更加愤恨道:“试探!全都是试探!你怀疑我杀了那些兔子,香囊里的是毒药?”

“不是的!含光君!”蓝思追插嘴道:“魏前辈是想给你意外惊喜。就是因为兔子全死了,怕你太难过,所以才带你出来散心的。糖果也是!这么大量的糖果都是魏前辈一人准备的!我们想帮忙,他还说我们不懂你的喜好。”

“住口!”蓝忘机几乎气急败坏,但仍旧不愿离开魏无羡的目光:”谁说我喜欢糖了?少自以为是!”

他放开魏无羡,革履狠狠地将堆积在地上的糖果扫到一旁就拂袖而去。

看着蓝忘机头也不回地离开,蓝景仪道:“都说这惊喜不行的。含光君又不是那魔头薛洋。”

魏无羡仍旧保持沉默,听到薛洋名字就望了景仪一眼。蓝思追连忙道:“别说了。”

“我没说错啊!含光君又不是那薛洋,才不会为了糖守个八载十载的!干嘛给糖啊?哄小孩子吗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魏无羡满脸狐疑问道:“薛洋怎么了?”

“诶?魏前辈装糊涂吗?你可是亲手从薛洋的断臂里看到那颗糖的!”蓝景仪没好气道。

蓝思追也补充道:“是颗已经黑了的糖。那应该是晓道长留给薛洋的遗物。你共情时看见晓道长生前每天给薛洋一颗糖。”

“是吗?”魏无羡的瞳仁左右移了一下,表情顿时豁达起来:“原来他一直留着。”

“什么?”思追小心翼翼问。

“没什么。”魏无羡脸上挂起了笑,望向无垠的天空,口气里一丝甜腻:“天空放晴了而已。”

/

这事过了不久后,蓝启仁竟奇迹似地痊愈了。蓝曦臣倒是不见起色,但也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,小命算是保住了。云深也没再传出谁患疾倒下的事,兔圈又命人去市场买几只兔子养了起来。

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常,蓝忘机与魏无羡偶遇,虽仍故意忽视对方,但也没过多刁难,倒象是成了点头之交,插肩而过之辈。

这天,云深大堂摆着一道古琴。蓝启仁不知哪来的兴致,竟想要听蓝忘机弹奏一曲。后生晚辈久未听蓝忘机抚琴,各个迫不及待地跑来看热闹,蓝景仪更是拉着魏无羡前来赏奏。

来到蓝思追的身旁,只听周围的后生都在窃窃私语,蓝思追一脸忧心忡忡。大家围着的主人公--蓝忘机呆立古琴前,久未动作。

蓝启仁道:“忘机。你这是?”

“叔父,原谅忘机身子有些欠恙。今日未有弹奏兴致。”

“可你好像许久未碰琴弦,难道是有什么隐患吗?”蓝启仁担忧道。

“并非。叔父就别操心了。”

蓝思追悄悄地对身旁的景仪道:“含光君最近真的怪。我觉得蓝老先生是要试探含光君。”

“可不是。”蓝景仪也小声附和。

魏无羡终于按捺不住,往前站到了蓝忘机的身边:“蓝老先生,请看在晚辈治愈您的顽疾份上,就别为难蓝湛了。”

蓝启仁望着这一黑一白并肩站着,内心是越看越欣赏,象是蓝天下就该飘着白云般毫无违和感,心情也跟着舒展开,只道:“老夫只想听听音律。”

“那好。”魏无羡想也不想道:“早前蓝湛就授予我一些琴谱常识。今日就由我代劳,替他演奏一曲吧。”

大概谁也不会想到,隐秘的抱山门派对音律也很是讲究。晓星尘虽不以琴为武器,但自幼时便以琴乐为修身养性之法。只是自出山以来,便不再碰过琴弦,难免有些生疏。他抚着眼前的琴,心里想的却是薛洋二字,无论思千遍,想万緒,他都难以置信自己现下竟要为化解薛洋的尴尬而奏乐。他心一横,安慰自己道不过是为了不引起蓝氏一族混乱的万全之计。

蓝启仁摸着胡点头道:“这样也好。就让老夫听听魏贤侄在这方面可有长进?请。”

蓝忘机立即投以不可置信的眼光。他想不透为何魏无羡要帮他解围,如若怀疑他性情大变,现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。可魏无羡没这么做,反而正经八百地坐在琴前,开始拨弄琴弦。琴声随即响起,有别于蓝氏一族的优雅端庄,魏无羡所奏的琴声象田园里刮过的徐徐和风,带起麦田里的金黄稻穗,绿茵草叶,悠然自得地摇曳起来,琴声飘浮,象融进风中的砂石,又象夜晚落进河里的水中月,铿锵又虚幻。

蓝忘机站在一旁,忍不住动了动手指。他也绝非不懂音律。在修行鬼道的路上,魏无羡一向是他追逐的目标。他的一曲陈情令更是他唯一翻破了的琴谱。现下要他受仇人恩惠,就如蚂蚁上身,心底发痒,他不愿处于被动一方,乘魏无羡专心弹琴之际,蛮横的心绪再度涌上心头,一声不吭地夺过魏无羡别在腰间的陈情,径自吹奏了起来。

魏无羡仅是回看蓝忘机一眼,就任由他去。手上琴声忽地骤变,变得如暴风疾雨,看似要奏出一朵朵惨绿愁红,悲凉遗世。蓝忘机的笛声也跟了上去,狂乱不羁,犹如电光火石,又象脱缰野马,杂乱无章,却又和魏无羡所奏之曲无比契合。两人旋律互相追逐,时高时低,难解难分,大有你追我赶之意。

魏无羡嘴角飞扬,手中曲子又变了一个调。吊诡幽静,如白雾弥漫似真还假,弹指间却流露出丝丝暖意,恰似化作驱赶迷雾的白绫,在风中缭乱。蓝忘机象是听懂了各中玄机,吹出满室光晕,风声芒草,如沐春光,仿佛孩童般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,所有的天真浪漫都在此刻具体,却在此时被魏无羡一指重音击溃得体无完肤。

魏无羡以重音为主,弹出一曲肝肠寸断,声声凄厉。蓝氏一族个个屏住气息聆听,这已非合奏,而是场比试。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奏笛的蓝忘机。只见蓝忘机目不转睛地盯着魏无羡,吹出的音律象是被打乱步伐的蚁队,正在四处逃逸。魏无羡下手极狠,琴弦被拉拔得一次比一次高,终是断了一根弦,音律这才戛然而止,象碎了的魂,在空中凋零。

这场比试终于停止。大家看不到期望中羡忘一曲的眉目传情,只听见音律中隐藏的相爱相杀。魏无羡更是一路引领着蓝忘机,进入武斗场后即兴表演了一场厮杀。一片静谧中,蓝忘机再度吹响了手中的陈情。乐声委婉得象是流过时光河流的脉脉深情,又神似沉进海底的深沉悔意。他在悲叹又泣诉,独奏的背影被孤寂无限拉长,映在洁白的墙壁上,象具棺木。

一曲毕,蓝忘机已湿了眼。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,层层叠叠。他原有的好胜性格因为不甘就这样任由魏无羡的琴乐作弄,誓要翻盘到底。见魏琴弦已断,无力回天,即兴独奏,却奏出了心中苍凉,孤寂绵绵。

他无意识地放下陈情,与魏对视,却见对方也已眼底泛红。两人间无声胜有声。此时,蓝启仁的掌声响起,问道:“此曲是?”

蓝忘机木纳地不知如何作答,魏无羡道:

“名为‘晓薛’。”

“小雪?”琢磨了这名字一阵后,蓝启仁抚着胡子道:“真是好名字。苍白荒凉,纯净无暇。”

“小雪好!原来只是下了场小雪啊!”堂中有门生说道,随即是如雷般的掌声。

魏无羡心道你们都听错了,却也无力解释,解释多了反而累赘。他忽地惊觉这番操作可能会引起敌人的疑心,不知觉地望向蓝忘机,只见蓝忘机碧色瞳仁里映着莫玄羽的模样,正对着他浅笑。

/

自那日后,他们的关系就变得无比亲密。一如睡梦中的走马灯,魏无羡刚适应了一个场景,另一个场景就已跃上纸面,他根本来不及细思敌方意图,那被他心心念念的魔头已将首级搁在他大腿上,象是随时等候他的发落,他却瞧见自己手中早已失了刀影,只有一枚糖,而且还是直往对方的嘴里送。

“甜。”蓝忘机难得露出一丝笑意。魏无羡望着那微张的嘴出神,总觉得那边角处藏着虎牙,正在若隐若现。

“怎么了?”蓝忘机问道。

“没什么。”魏无羡别过眼去,望向眼前的湖泊美景,荷花倩影。清澈的水中倒映着两人湖边一坐一卧的姿态,他小声地问道:“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?”

“喜欢。”蓝忘机抬起左手,向着晴朗的天空比划道:“挺自在的。”

他看着自己健全的尾指,心满意足地笑了。

魏无羡的脸却在这晴空下阴沉了起来。他知道自己并没治好蓝启仁的病,蓝老前辈是自己痊愈的,更确切地说是凶徒给了解药,放过了蓝氏一族。

细心的蓝忘机察觉出魏无羡的异样,挽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。

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?”蓝忘机盯着魏无羡的眼睛问:“吃好住好,又有我在。有什么不好的?”

魏无羡静默。他望着水中的倒影,心想一切似乎都变好了,坏就坏在这不是他们的命,并非属于他们的人生。

见魏无羡不搭话,蓝忘机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法阵,道:“难不成是在烦这个?”

魏无羡一眼就看出那法阵是派给蓝氏门生的习题。不为别的,就为换回羡忘两人元神而做。他好奇地望向蓝忘机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
蓝忘机慢条斯理道:“这习题有多难啊?不过是堆鬼道原理。象咱们这类的名门正派,要拆开重组确实有些为难人了。”

“拆开重组?”魏无羡这才察觉纸上的法阵已有改动,正欲拿来细瞧,蓝忘机眼明手快地将手纸移往另一边说道:“真不愧是你。若没这基础理论,我也难參破这个中缘由,更无法改进这法阵。”

“你参破了?”

“是。还弥补了缺点。你出的习题,要是真有人去实践,估计实践者十之八九会被所聚魂魄夺舍,几乎与自动献舍无异。问题就出在这儿画的玄道上。”

蓝忘机摊开法阵,手指比划着原来图阵中横穿的一条线上,在改良过的法阵里,那条线已被挪动了一个位置。他娓娓道来,说出了魏无羡自创一格的鬼道知识,再由此衍生,结合自己多年想方设法聚魂经验,这才发觉这法阵哪里出了问题。

“是不是该夸夸我呢?”蓝忘机一向拘谨的脸上此刻堆满了得意,竟压榨出几分天真神色。

魏无羡看着一时挪不开眼,良久问道:“该夸。可你是为谁聚魂呢?”

这问题再次堵到蓝忘机的心口,蓝忘机将法阵收好道:“不就为了你吗?十三年啊...叫我好等。”

“抱歉。”魏无羡说道。

“这有什么?终归等到了。总好过有些人,望穿秋水,等来的却是绝望。”蓝忘机的鬓发随着和风微微飘荡,眼帘微垂,若有所思道。

魏无羡握紧了蓝忘机的左手,象是安慰也是最大的保证。

蓝忘机回握那只手道:“今晚一块就寝?”

魏无羡本想拒绝,起码当听到这不可思议的邀请时,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回拒。但此时在他眼中,眼前的人不是蓝忘机,是那个无比熟悉鬼道又爱对他卖乖撒娇的义城少年。所以他忍不住应承下来:

“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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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

羡忘两人自此出双入对。蓝启仁逮到机会就以要为重病的蓝曦臣冲喜为由,强制二人择日完婚。

一切如薛洋所想般。

羡忘两人都无异议。不知不觉大喜之日就迫在眉捷。

宋岚来到魏无羡的房里时,魏无羡正看着自己的礼服出神,全然没发现他背后的凶尸。直到刀光乍现,插入礼服袖摆,从拂雪的刀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,魏无羡才回过神来。

回望着这昔日亏欠过多的挚友,一时失语。宋岚于是将随身所带沙盒取出,在上面写道:你当真要与他完婚?

魏无羡的嘴开了又合,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宋岚可没有魏无羡的优柔寡断,直接重笔写下:你心悦于他?

“我与他。。。。”象是已被逼得无路可退,魏无羡不得不承认:“那三年。。。皆是真的。”

宋岚掌心向外比了一个‘不’的手势。又在沙中写道:你知道他的本性!你清楚他都做了些什么!

随即不等魏无羡开口,宋岚将沙字除掉,又写:那三年皆是谎言,是他为你造的梦。他骗了你!

“真正的造梦者是我。”魏无羡说道:”是我骗了我自己。”

这次是宋岚彻底呆住了。他静静地听着这即陌生又无比熟悉的挚友接下来的一字一句。

“早在义庄相处时期,我就该怀疑他的身份。从没碰触过的左手、总是变着调的嗓音、不远不近的距离、鬼道修士。。。。这些都应该足以让我怀疑。可我没去想,也不敢猜测,最终酿成大祸,皆是因为我在逃避。”

宋岚摇着头,不愿再听下去。他又怎会不知,从他发现晓星尘和薛洋共处的那一刻,他从晓星尘那宠溺的神态中,就一目了然。正因如此,他想私下解决,却着了道。

“子琛。。。我这次回来。。。。”魏无羡极力地想找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表达方式,想了半天,终究没有更好的词汇:“我想弄清一些事。其中一件正是。。。。我需要他。”

宋岚怒瞪着眼前的陌生人,心想也许是他弄错了,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他的挚友,不是那个令世人惋惜的明月清风。

魏无羡直面宋岚的怒视,继续道:“你骂我也好,想杀我为自己、为同门报仇也罢。我无怨无悔。我自知理亏。对他,我亦如此。我自刎不是因为我自知手已沾血,甚至将你误杀,那是我唯一逃离的方式。只有我不再是晓星尘,才能不爱他。”

砰!宋岚将沙盒扫翻,愤怒占据了他所有理智。他悲痛欲绝地望着魏无羡,从他眼神中似乎能读出:那你已经解脱了,你不是晓星尘,现在的你是魏无羡!

宋岚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己,把背上的霜华取下直往魏无羡身上扔。魏无羡僵硬地接下霜华。看着宋岚把刺进礼服的拂雪拔出,挑衅地用剑锋对着他,就知这场大战在所难免。

一如当日白雪观被屠,宋岚在失去双眼的痛恨中说出割席断交的话。那时的晓星尘也做了一番觉悟。无论这挚友视他为何,他都难以割舍。他举起霜华,手握刀柄,良久,依旧未能开封。

他还是选择放下霜华,明知这样对宋岚伤害更深:“原谅我的自私。请你成全我们。”说着,他双膝跪地,把头低了下来。

宋岚的脸简直气得扭曲了,张嘴发出一声无舌凶尸的怒吼,心一横,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,剑光直击自己的双眼,这一刻开始,晓星尘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道证明,那双能与日月争辉的眼睛,不复存在。就仿佛要讽刺晓星尘般,宋岚嘴角扯笑,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。

由始至终,魏无羡的头都不敢抬一下。望着那一地血污,当年剐眼的剧痛彷佛又经历了一遍,他深深地俯下了头,愧疚、自责在他心里如火花般炸裂。

负罪之人的眼睛配不上赤诚君子的颜面,他已不再洁净。甚至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,愿意不顾一切。对宋岚确实有愧,可好不容易从来一世,起码这次对自己、对薛洋,他无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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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红色难得成为云深的主色调。由于是男男大婚,对外终究是有所避忌,受邀的访客屈指可数,大都是云深的附属仙门代表,以及几个当年的门生同僚。

仪式也以精简为主,既然同为男生互娶,也就无盖头新娘的存在。两人的礼服几乎如出一撤,皆用金丝秀上龙凤图腾,衣尾款款,足有三尺长,所经之处象是拖了条红地毯。蓝忘机的护额首次被换上鲜红色,衬着洁白高亮的皮囊,象飘落雪地的红丝绸,惹人侧目。

他们一左一右地缓步来到堂前。各自身后都跟着几个小门生。身前则各有一个花童提着篮子,向漫天洒向红花瓣,大有提神助喜之意。

来到堂前,向各个长老进茶后,就是一对新人叩拜神主牌,正式进入拜堂仪式。新人被各自花童领到了一处更为宽阔的大厅,两人并肩而立,直面眼前的列祖列宗,花童退场。

“新人就位!”媒人的声音道:“转身。”

一对新人转身立位,面前对着大厅前门,透过那道门能看见无垠天空。

“一拜天地。”

“且慢。”魏无羡忽然开口道。

大厅上所有目光顿时被这句话给吸引了。


只见魏无羡慢条斯理道:“抱歉。叨扰各位雅兴。只是今日正主并非我俩。”

此话一出,大厅上耳语一片。魏无羡不管不顾,牵起蓝忘机的手道:“我今日有重大事件宣布。”

所有人都洗耳恭听。

“我并非。。。。”

“魏樱。你难道喝多了?”蓝忘机关切地问道。

就在这时,魏无羡牵着的手改为紧握道:“把解药交出来。让蓝宗主醒来的解药。”

全场震惊。

“你在说什么?”蓝忘机一脸不可思议。

“你并非蓝忘机。你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我是?”蓝忘机俊美的脸庞上显出了讶异的神色:“若我不是你的夫君,那我是谁?”

“薛。。。。。”不过说出第一个音节,魏无羡的话就被蓝忘机的一个响指止住了。

只见门口处呆立着一位黑袍道长,道长的眼睛被黑绫所覆,仍渗着丝丝血意,若隐若现的草药从黑绫边缘露出,可见是受过了治疗。魏无羡看着宋岚直发愣,所有人都随着目光发现了这名呆若木鸡的傲雪凌霜。

他僵硬地提着剑呆立,过了一会儿后,他步入大堂,门竟随着他的脚步而合上,把幽兰天色杜绝在外。魏无羡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宋岚的不对劲,马上就注意到他头上插着数根钉头,立即将蓝忘机的手握得更牢。

亲眼所见,魏无羡更显震惊,这对宋岚而言,已不是屈辱,而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折磨。

“你这是。。。。”他怒瞪着眼前的绝美容颜,声音里满是颤抖。

蓝忘机依旧一脸木纳,冷峻的脸色透露着不屑:“宋道长的眼睛受了伤,不加以控制,怎么替他疗伤?”

魏无羡愤恨地丢开蓝忘机的手,怒道:”你一直在监视他!”

“是他不识抬举。想要毁你双眼。我这么做有什么错?我可是保住了那双眼睛!”

魏无羡一瞬间顿觉天昏地暗,仿佛又回到义庄那日,他当时眼盲,可这口气他绝没听错,是那人,是他重生后割舍不下的孽缘。于是,他大喊:

“薛洋!”

除了已不能自己的宋岚,全堂轰动。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落,蓝启仁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重复了一声:”薛洋?”

但魏无羡已顾不得安抚周边的情绪了,他的心理已陷入了深深的煎熬中,这煎熬突破了他结束晓星尘这一身份的界限,将他自刎前的经历紧密结合,延续着他最绝望的时空。

“你果然知道我是谁。晓星尘道长!”蓝忘机的脸上已不见端庄,有些戏虐道:“你还是那么天真!让我想想。。。你肯定没察觉我早就发现你了。”

“薛洋!”晓星尘已经气急败坏:”别再把人当傻子了!”

“是你们自愿犯傻!”顶着蓝忘机的脸,薛洋围着看似魏无羡实则晓星尘的人儿走着圈,声声控诉:“你以为我是谁?夔州一霸!兰陵客卿!你以为我一路走得容易?你看不见我,可我看了你三年啊!你一根汗毛动一下,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!你还以为我真把你当魏无羡!笑死人了!”

“够了!”蓝启仁看着眼前这荒唐戏码,暴跳如雷:“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!我只要个解释!湛儿呢?魏贤侄呢?他们在哪?”

薛洋望向蓝启仁,笑得阴恻恻,却语带甜蜜说道:“叔父。我劝你莫要激动。你可是证婚人,好好坐着就行。其他的就少管闲事!”

蓝启仁还想说什么,此时一股热血涌上喉头,吐了出来。

“和他说这么多干嘛!”蓝景仪大叫道:“薛洋就是义城那个魔头啊!一定是夺舍!大家一块上,才能救含光君!”说着就想上前拼命,一道剑锋就已刺进他的肩骨。宋岚正想补上第二刀,一记响指又阻止了他的动作。

蓝景仪因伤势往后倒,蓝思追连忙从后扶起了他。景仪这才发现思追的样子有点怪,不只思追,大堂上开始响起此起彼落的咳嗽声,暗深色的尸纹开始在大家的皮肤上蔓延,景仪用他仅存的意识扫过四周,最后停留在蓝启仁的脸上,就连这德高望重的长辈都长出了尸纹,中了走尸毒。

蓝家这次真是无力回天了。

“小朋友,不想死就别动。”薛洋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:“你们应该知道尸毒粉的厉害。谁要是敢轻举妄动,谁就会先成为走尸哦~”

“这。。。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?”蓝思追喘着气道。

“大概是花童撒花瓣的时候吧!”薛洋甜滋滋地回答。

大堂内一些修为甚高的长老前辈早已关上自己的穴位,进入打坐调理模式。其他晚辈门生顶着身体不适不知所措,思追立即下令道:“大家别动!无论做什么都会令气血攻心,加剧毒素。”

“对。你们都别动。都看着我和道长完婚就行了。”薛洋又走回了晓星尘的身边:“道长。他们是生是死就全看你的了。”

晓星尘看着莫玄羽的手背也爬上了尸纹,心如刀割,他同情这具总是易主的身体也同情自己,到头来他依旧一败涂地,谁也守护不了。

他不禁笑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薛洋捧起晓星尘的脸道:“当然是和你成亲。我们不是属于彼此吗?这可是缘份啊!咱们都死了,却在他们的身上复生,这是天意。”

“你疯了。”晓星尘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道。

“我早就为你疯了。”薛洋这边厢才冷静地说道,那边厢又转头道:“你们听好了!在这里的是货真价实的蓝忘机和魏无羡!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。若你们不从,就只有成为走尸的份!”

晓星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进到他心底的那个人,确实专横野蛮,心狠手辣,但对自己心意无假,为他聚魂守糖,连命都可以不要。可现在却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家世身份,连两人的感情都要赌上。

“如果我第一个不从呢?”晓星尘倔强地说道。

“你又想死一次?”薛洋挂着胜利的笑:“你可别忘了,现在的你是魏无羡,你要是死了,魏无羡就别再想活过来。这里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!就象义城一样!”

说罢,不顾晓星尘的意愿,他挽着他的后脑,迫使两人的脸无比靠近道:“道长,你乖点。成了亲后,咱们就是蓝忘机和魏无羡,从此就能厮守到老了。”

“我们不是他们。也不可能成为他们。”

“没有不可能。道长。”说罢,薛洋将晓星尘按跪在地上,自己也跪在他身旁,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媒人,宋岚的剑已架在了媒人的脖子上,媒人吞了吞口水,喊道:“一拜天地!”

薛洋拜了,见晓星尘未有动作,又按着他的头行礼。

晓星尘屈着脑袋问道:“即便是我,只要不如你意,你也会将我制成走尸?”

薛洋没回答,只是又对媒人使了个眼色,催促他举止快点,又强迫晓星尘回身,对着蓝家牌位。

“二拜高堂!”

薛洋又按着晓星尘点头,听到晓星尘问:“你是真想与我拜堂,还是想和那夷陵老祖魏无羡?你是不舍蓝忘机的身份还是更爱你自己?”

薛洋依旧不吭声,将莫玄羽的身子转向自己,两人对视着,彼此的瞳孔里映着的脸即陌生又熟悉。薛洋看了一阵,开口道:“那你呢?你就不喜欢蓝忘机?不想当逍遥自在的魏无羡?别告诉我,你真的对那个毁你道心的恶人薛洋动情!他不过是沾在你圣洁道袍上的一抹痰,恶心至极!”

“夫夫交拜!”

两人都不为所动。晓星尘湿了眼眶,想起当初因怒火攻心而道出的‘恶心’二字,竟悔不当初。原来薛洋在意的不是蓝忘机也不是魏无羡,而是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。就象他选择自我了断来结束晓星尘的一生,薛洋也不愿再恢复他自己的身份。

世上再无晓星尘,也再无恶人薛洋的立足之地。

晓星尘毫无预警地捧起薛洋的脸,就是一阵热//吻。毕了,说道:“我喜欢的就是你。薛洋。我与你未有不同,你恶心我也恶心。你自私我也自私。我们就如一面镜子。你在我就在。放过自己,放过所有人。我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
在大庭广众下做这些,晓星尘还是不擅长,红晕带着尸纹从耳根处延伸到脸庞。他喉头发痒,却极力克制,不愿将满口尸毒粉喷在眼前人儿脸上。

薛洋抱紧了晓星尘道:“我以为你又要拿剑刺我了。我纠正了魏前辈的聚魂重生大法,你一定会释出法阵,让蓝忘机回归。。。。”

“我也以为你会杀了所有人。可你刚刚不是救了景仪吗?”

薛洋静默了。总是被人忽略的一面被人注意到,他有些欣喜道:“你赢了。道长。”

但他的脸色又瞬间转为狠戾:“可我不能原谅蓝家。我明明什么都没做,不过就是求个魏无羡来补你魂魄,他们却拿了我的命。他们该死,都该死!”

“薛洋!”晓星尘紧紧地怀抱着薛洋,想让怀中的人儿冷静下来。冷不防对上了前方蓝思追的眼神,他立即用瞳仁向宋岚的方向示意,思追敏锐地捕捉到其意思,开始向正在劫持着媒人的宋岚靠近。

“薛洋。既然现在的我们一切安好,又何必执着过去。无论从今往后,我们是生是死,我们的心意已然互通。这才是最可贵的,不是吗?”

“道长,你当真钟情于我?”

“当然。”晓星尘说着,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蓝思追将手往宋岚的头颅摸去,他也一遍又一遍地抚着蓝忘机倾泄而下的发丝。“我们不会再分开了。”

”嗯。”薛洋伏在莫玄羽的肩头上甜甜地笑了。就在此时,他藏在衣襟里用以控制宋岚的符箓震动了一下。他感知大事不妙,立即将晓星尘推开,回望宋岚的所在地。

只见蓝思追手中几把又细又长的刺颅钉。宋岚的表情也不再呆滞,他的拂雪剑锋朝下,似乎在理清了各路思绪后,将脸转向了晓薛二人的方向。

从头到尾,这一切都在薛洋背部发生,他故作镇定地望向晓星尘,心想着这就是他爱他的方式。晓星尘也不逃避,坦然自若地接受他所有的眼神质问。薛洋不想在此浪费时间,转身就往宋岚方向而去。没走几步,冰凉剑体横在了薛洋的肩颈上,他斜眼望去,竟是霜华,而拿着剑柄的人无疑是背后的晓星尘。

薛洋叹了一口气:“你果然在骗我。”

“我没骗你。”晓星尘大义禀然道:“我只是不能看着你错下去。”

“你想怎样?即便救了宋岚,这里所有人都中了尸毒,没有我是不行的。”

“薛洋,我们。。。。。”晓星尘还未说完,宋岚已经闻风而至,他举剑冲向面前的薛洋,薛洋手一闪,几只刺颅钉已显现在手掌里,也顾不上颈项上的剑,正准备迎击眼前的敌人。

电光火石间,晓星尘卸下霜华,将薛洋一把推开,拂雪已至,眼见晓星尘的胸口即将挨上拂雪,薛洋一个俐落转身,护在了晓星尘身前,硬生生地让拂雪穿过了自己的背。

宋岚的眼被蒙着,只能靠感知行事。手力过猛,拂雪就顺利透过肩胛骨,剑锋跟着扎进了莫玄羽的右胸上方。拂雪被抽出,两人均受了伤,相拥着跪坐下来。宋岚耳听声响,正欲补上一剑。

晓星尘扶着奄奄一息的薛洋,连忙道:“住手!子琛!”

宋岚本意就是要将薛洋打得魂飞魄散,被晓星尘用魏无羡的声音一唤,这才想起现在的薛洋用的是蓝忘机的身子,于是止了动作。

见宋岚再无攻势,晓星尘慌乱地拉扯着薛洋身上红袍,想以此止血,连自身上的伤都忘了,任由血液涌出,将红袍所经之处变得更为暗色。

“薛洋!醒醒!”晓星尘轻拍着薛洋的脸,想以此保持他的清醒,避免身体因伤势而排斥不属于主体的魂魄。轻拍了几下,薛洋半合的眼终于睁开,愣愣地看着眼前人。

“别睡着。睡了就永远离开这躯体了!”

薛洋轻轻地点了点头,表示应答。他努力的将眼帘撑开,看起来极为勉强。晓星尘望着那双眼道:“为什么要救我?”

薛洋沾血的手指在莫玄羽的脸上打着圈,虚弱道:“我不会再让你死了。”随即,他勉强扯开一个笑:“你一定准备了那道易魂法阵。答应我,你能唤回蓝忘机,但别召回魏无羡。我要你活着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晓星尘坚定道:“没有你,我活不下去。”

薛洋的笑凝固了,他深深地望着晓星尘,在他眼里已不是莫玄羽的模样,而是兰陵初遇的明月清风:“活着。再找替身为我夺舍。”

“不行。”晓星尘依旧固执道:“我做不到!我已经不想牵连无辜了。”

“那你要陪我一块?”

“对。”晓星尘说着,捏了一个决,道道红光就从地板裂缝中伸起:“永世陪着。”

“道长。你真他妈的傻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说罢,晓星尘就对宋岚喊道:“子琛,倒退六步!”

宋岚赶紧退了六步,此时红光乍天,从上往下望,晓薛二人正处于阵眼的中心。红光带上两人三尺长的衣摆飘荡,象两道巨大花瓣。

薛洋问道:“你不后悔?”

“那你后悔吗?”

“悔了。我是真打算和魏无羡过一生的。”薛洋调皮地笑道:“前提是魏无羡是你。”

“我不会把你当成蓝忘机。”晓星尘依旧坚定:“我只和薛洋在一起。”

薛洋幸福地笑了。晓星尘伏下将唇贴了上去,两人唇瓣紧合。

这是大堂上的所有人看见他们的最后景象。

殷红摆摆,红光四射,摇曳生辉。

/

蓝忘机与魏无羡并肩而立,望着眼前的宋岚。宋岚的眼睛已即时得到治疗,而保了下来。但剑伤横在双眼间成了疤,仿佛又为脸上添了道印记。

“宋道长。”魏无羡道:“你真要带上他俩?”

宋岚浮尘着地写道:我来时身戴两个魂魄,回时理应如此。

“你就不恨那薛洋吗?”

他又写道:恨。可无论是他或星尘,都对我有恩。

“恩?”蓝忘机开口问道。

只见宋岚在沙地上刷刷:眼睛。他莞尔一笑写道:眼被蒙时,才察觉眼睛的可贵和星尘的不易。

僵了一旬,他又降下浮尘写:我隐约能明白星尘的心意了。在看不见的日子里,心是空的,任何闯入心扉的东西都难以割舍,都是自己在一片漆黑中活着的证明。

他需要他。这是宋岚留在沙地上的最后一句话。

看着宋岚远去的背影,腰间一个锁灵囊。魏无羡道:“宋道长也是痴人一名。”

蓝忘机点了点头。清风划过他乌黑的青丝,望着头顶上的烈阳,他说道:

“是时候该远行了。道长。”

[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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